贵州铜仁市印江县,在“改土归流”政策实施之前,是个让明朝官员极为忌惮的“鬼地方”。凡是到这里任职的官员,几乎都是“竖着进,横着出”,也就是说,没有一个人能从印江县活着走出来。官员们的接连死亡令人匪夷所思,谁也弄不清其中缘由,时间一长,关于印江县衙门闹鬼的传言便越传越广,远近闻名。直到一位名叫周文的知县上任,这层神秘的面纱才被逐渐揭开。
在明代以前,印江县一直实行“土司制度”,即由本地少数民族世袭的长官司管理,隶属于思南宣慰司。所谓“土司制度”,起源于唐宋时期羁縻州县的管理模式,实质上是一种少数民族自治制度。朝廷承认各民族首领的世袭地位,并授予其官职,称之为“土官”,由他们统辖地方。同时,朝廷派遣汉族官员如县丞、主簿、吏目、典史等,名义上协助和监督土官,实行间接统治。然而,这种制度使得朝廷的律令难以有效执行,土司们往往阳奉阴违,内部对百姓施以残暴统治,外部则不断骚扰邻近汉族地区。土司之间争斗不断,战火连绵,造成地方百姓和朝廷官员苦不堪言。
为了扭转这一混乱局面,明朝统治者提出了“改土归流”政策,旨在加强中央集权。在条件成熟的地区,废除少数民族世袭制度,设立县、州、府,由朝廷派遣的官员直接管理。为了防止官员在地方坐大,流官的任期一般为三年,任期结束后调任他地。正因其频繁调动,得名“流官”。印江县在明代弘治七年(1494年6月)正式实行改土归流,设县隶属思南府。
展开剩余81%印江县改土归流后首任知县是山东举人周文。这个职位并非朝廷直接任命,而是周文通过花钱“买官”得来。明代有“九年大挑”制度,即举人若连续三次科举未中进士,吏部可选拔其任官。通常,举人被分配为学官,职位虽稳定但无太大前途。知县则是最高的地方行政长官,相当于地方“土皇帝”,权力和利益丰厚。多数有钱有势的举人都拼命争取知县一职,唯独印江县令却是众人避之不及的“烫手山芋”,因历任县令死得离奇,谁也不敢轻易接手。
印江县几任流官先后遇难,官衙闹鬼传言传至京城。后来官员极为谨慎,派遣数十名官军驻守衙门,甚至在衙门周围挖壕沟,建吊桥连接街道与衙门。平时吊桥高悬,不让外人随意进出,仅官员出入时放下,衙门俨然成了“城中孤岛”。尽管如此,官员依旧难保性命,甚至牵连多名官军丧命,鬼怪传闻更加盛行,令明朝官员闻之色变,有权有钱者都极力避开此职位。
1494年,举人尤思廉因无势无钱,不幸被选为印江县令,忧愁难忍,在客栈借酒浇愁,哀叹命途多舛。此时,等待“大挑”结果的周文恰巧也在此客栈,见尤思廉愁眉不展,上前搭话:“尤兄当县令,为何闷闷不乐?”尤思廉叹息道:“我苦读多年,终成举人,本盼光宗耀祖,怎料被派印江,贫穷未去,命又难保,怎能不忧心?”周文安慰说:“县令为一县之主,何来性命难保?”尤思廉却哭丧脸说:“印江官衙闹鬼之事早已传开,凡是到此任职的官员无一活着出来,周兄难道不知?”周文笑道:“我们是读书人,不应信这些迷信。如果我能当上印江令,必是喜事,惜我还未得任,不知将去何方。”
尤思廉低声说:“我宁愿做穷教官,也不愿当短命县令。若周兄有意,不如出钱,我们换职。”周文喜道:“若能得县令,必重谢。”两人一拍即合。周文出钱,尤思廉动手,打通官场关系,最终周文李代桃用换得印江令,而尤思廉被降为教谕,既是惩罚也是双方都能接受的安排。
周文喜获县令职位,兴奋回家准备赴任。虽不信鬼神,却也深知印江多任流官暴亡,故未带家属,仅带两仆先行安顿。印江虽新设县,衙役仍是土司时代本地人,靳保为首的八人通晓土家、苗语及汉语,是汉官重要帮手。周文亲近他们,探查衙门闹鬼真相,靳保等人见其态度亲切,尽力相助。
不久,周文发现印江衙门的“鬼”有规律,官员刚任时平安,但任期将满,正准备调离时,常在深夜莫名暴毙。周文疑心其中必有隐情,决心暗中观察。白天他在大堂东侧暖阁休息,晚上睡东厢房,两仆住西厢房,嘱咐留意人员动静。几月未见异常,仆人们渐松警惕,周文仍严密防范。
果然,后来有人频频在东西厢房外徘徊,窥视房内。周文默默观察,未出声,深怕打草惊蛇。与此同时,靳保八人因受重用,更加卖力,成为周文心腹。
一天,靳保暗示有生财之道,周文听后眼睛放光,命其细说。靳保得意道:“本地富户多愿意破财消灾。”周文心领神会,赞同其计策。原来明朝有恤囚制度,囚犯可通过缴银赎罪。靳保策划诬告富户,借县令之手判罪,富户交银赎身,形成衙门敛财的腐败链条。
靳保等人四处诬告,周文办案如流水线,半年间敛银三四千两,不仅回本还有盈余。钱财磋商由靳保等人处理,周文暗查发现他们竟全部上缴自己,无一私吞。周文深知世间无人无私,决定将计就计,探其虚实。
转眼周文任满,靳保八人设计诬告一富商为盗匪头目,指使盗匪抢劫。周文命人抓审,依据《大明律》“盗匪窝主及共谋者皆应斩首”,富商家财万贯,愿出2000两银赎罪,周文因此获利丰厚。
某夜,几人趁夜潜入衙门,分头行刺周文及其仆人,却只砍到空床。忽然后院楼房灯火大亮,周文高呼“衙门内闹鬼”,吓得刺客仓皇逃逸。原来,周文设“空城计”,后院设床,假寐诱敌,发觉异常即喊人救援。
刺客逃跑后,周文命放下吊桥,将驻衙官军与靳保等召入院中。细看发现几人身带朱墨笔印,周文当众揭露其为“衙内之鬼”,痛斥其谋害朝廷官员。靳保等坚称冤枉,周文出示假床与朱墨笔印证,众人见证不由分说。
靳保狡辩说因担忧县令安危才前来察看才染墨迹,周文怒令查抄其家。结果家中藏有价值近十万两银的财宝,远超正常官员收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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